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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时成都的酒肆(年彭州义和征集)

□林赶秋(作家、青年学者)马千笑/手绘

作为绾合南北丝绸之路的枢纽城市,成都早在西汉就已拥有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丝绸织造技术,生产的蜀锦更是工艺精妙、样式繁多而闻名遐迩。“遵义汉三贤”之牂柯郡人盛览曾向蜀郡成都人司马相如请教作赋的心得,相如答道:“合綦组以成文,列锦绣以为质。”匠人造锦,文人作赋,都要讲组织,一个组织丝线,一个组织字句,行业有别,道理则通。盛氏若有所悟,回乡后写下《合组歌》与《列锦赋》,开了一方之文章教化。借织锦的工序向外地人比况写赋,足见蜀锦的普及率之高。稍后,蜀郡成都人扬雄作《蜀都赋》,直接赞美蜀锦之奇:“尒乃其人,自造奇锦……发文扬采,转代无穷。”

扬马之语赫赫在目,现当代历史学家李剑农《先秦两汉经济史稿》所谓西汉史料内未有言蜀锦者显然不确。文献不足,尚有文物可证。前几年,四台蜀锦提花机模型从成都金牛区天回镇老官山汉墓中破土而出,瞬间便将以往画像砖上的平面图和蜀都赋里的抽象语转换成了三维立体效果,令人不得不承认而叹服蜀锦织造历史之悠久、技艺之成熟。

成都不仅有锦官城还有车官城

汉武帝以后,盐、铁不准私人经营,其余各业皆有公营与私营者。公营织锦的部门叫做“锦官”,有厂房,有围墙,在成都城内自成一小城,故而又称“锦官城”或“锦城”,其地大约位于今西较场外锦江南岸地区。《华阳国志·蜀志》载:“州夺郡文学为州学,郡更于夷里桥南岸道东边起文学,有女墙。其道西城,故锦官也。锦工织锦濯其江中则鲜明,濯他江则不好。故命曰‘锦里’也。”我们曾在《天府成都自古滋养大工匠》一文(见《成都晚报》4月28日第7版)中说到成都江水的妙处,结合常璩此处的记叙,可知史上的锦江既为淬刀之佳流,也是濯锦之好水。锦城之大,加上锦江之长,围绕织锦、售锦,业态自然类聚,范围连成了一个“里”(其意详参《成都晚报》4月20日《〈华阳国志〉里的成都(4):说不完的李冰故事》一文),美其名曰“锦里”。如今的“锦里古街”虽只有短短几百米距离,但热闹繁华依然不减当年。

东汉时的辎车(年彭州太平出土)

锦官城“西又有车官城,其城东、西、南、北皆有军营垒城。”关于车官的诞生缘由,以及车官城的规制,前辈学者已做过精要分析,不必再饶舌费墨,直接抄引在这里即可。其文略云:“秦既取蜀,修筑道路,以便车运。所谓以金牛诳蜀王,使其筑通秦之路,固属神话,然筑路则为事实。至汉武帝从唐蒙、司马相如建议,通西南夷,先后置犍为、牂柯、越嶲、沈黎、汶山、益州、武都诸郡,皆以成都为根据地。后方运输频繁,发卒治道,动辄数万人,故峻岭亦有盘曲上升之车道曰九折阪者(见《汉书·王尊传》)。道路既多,运输工具亦当增加,遂设车官,所在地又筑城环之。城之四周皆有军营城垒,足见其为军事工业区域。”九折阪位于今雅安市荥经县西邛崃山,极为曲折险阻。《汉书·王尊传》载:“琅邪王阳为益州刺史,行部至邛郲九折阪,叹曰:‘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后以病去。及尊为刺史,至其阪,问吏曰:‘此非王阳所畏道邪?’吏对曰:‘是。’尊叱其驭曰:‘驱之!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后以“九折”“王阳道”形容艰险的道路,例如唐人卢照邻《至望喜瞩目言怀贻剑外知己》“圣图夷九折,神化掩三分”、明人张凤翼《红拂记·同调相怜》“路迢迢,霜迳迷荒草,险似王阳道”。

凤凰山初名斛石山王女陌从王女墓来

成都北郊约6公里处,有一座海拔仅米的浅丘,南北走向,由首尾相顾的两个山头组成,从某种角度看去,宛若迎风展翅、翘首远望的凤凰,故长期被叫做“凤凰山”。其实此山古已有之,初名“斛石山”,即李膺《益州记》“斛石山有两女冢矣”(《太平寰宇记》卷七二引)之斛石山;唐人称“石斛山”,薛涛有《石斛山晓望寄李侍郎》《石斛山书事》两诗(载《全蜀艺文志》卷八);宋人称“学射山”,范成大有《上巳前一日学射山万岁池故事》等诗(载《成都文类》卷九)。

斛石,石斛,似二实一,是因为山上原本有石如斛(斛,古代量器,十斗为一斛)而得名。此石可能也是古蜀墓葬的墓志遗物,即常璩所谓“其亲埋作冢者,皆立方石以志其墓”之类。《华阳国志·蜀志》载:“其郡四出大道,道实二十里有衢。今言十八里者,昔蜀王女未嫁,年二十亡,王哀悼,不忍言二十,故言十八也。王女墓在城北,今王女陌是也。”成都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大路,每条路的二十里处都有一个十字路口。但是人们一度只称十八里,而不说二十里。传说蜀王有个女儿,年方二十,还没出嫁就死了。蜀王哀悼不已,不忍提及“二十”这个词,怕想起爱女。上行下效,民间也就只敢以“十八”指代“二十”了。所谓“两女冢”,恐怕就是“王女墓”的传闻异辞。后来,路又因墓名,故晋时有一条“王女陌”,陌也是大道的意思。

五津是指岷江上的五个渡口

唐人王勃有一首著名的送别诗——《杜少府之任蜀州》:“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何为“五津”?很多注家只说:“五津”是“蜀州”的代用词。其实乃指岷江上的五个渡口,而且每一个都有专名。

在“七桥”之后、“锦官”之前,《华阳国志·蜀志》提到了这五津:“其大江自湔堰下至犍为有五津:始曰白华津;二曰皂里津;三曰江首津;四曰沙头津,刘璋时召东州民居此,改曰东州头;五曰江南津。入犍为,有汉安桥、玉津、东沮津,津亦七。”前面成都二江有七桥,故此云“津亦七”。

上文两处“犍为”均非如今乐山市所辖的那个犍为县,而是位于今彭山县西北的犍为郡城。“犍为郡,孝武建元六年置。”孝武建元六年,即公元前年。“郡去成都百五十里,渡大江。昔人作大桥曰汉安桥,长一里半,每秋夏水盛,断绝,岁岁修理,百姓苦之。建安二十一年,太守南阳李严乃凿天社山,寻江通车道,省桥,梁三津,吏民悦之。”这三津,是指新津至彭山间的南河、西河、金马河。玉津又名璧玉津,在犍为郡城之东北,即在今彭山北。东沮津疑即今彭山县东之平盖渡,因在犍为郡城东之沙滩上,所以称作东沮。

从都江堰以下至彭山西北,五津分别是白华津、皂里津、江首津、沙头津、江南津。白华津大概就是今温江之三渡水,此为成都至江原(今崇州)大路之渡口,清康熙前成都至崇庆州、邛州驿路均由此渡。皂里津即新津县邓公场与旧县坝之渡口,直到新津南河大桥建成前,一直为成都至彭山、至新津的主要渡口。江首津疑即新津东南之白果渡。沙头津在彭山县北,即今观音铺东之双江渡。江南津在沙头津之南、今彭山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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